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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汉书 列传·吴延史卢赵列传 原文及翻译 后汉书吴延史卢赵列传全文和白话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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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4-12-1 12:14:15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列传·吴延史卢赵列传 原文及翻译 后汉书吴延史卢赵列传全文和白话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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列传·吴延史卢赵列传

  吴祐字季英,陈留长垣人也。父恢,为南海太守。祐年十二,随从到官。恢欲杀青简以写经书,祐谏曰:“今大人逾越五领,远在海滨,其俗诚陋,然旧多珍怪,上为国家所疑,下为权戚所望。此书若成,则载之兼两。昔马援以薏苡兴谤,王阳以衣囊徼名。嫌疑之间,诚先贤所慎也。”恢及止,抚其首曰:“吴氏世不乏季子矣。”及年二十,丧父,居无檐石,而不受赡遗。常牧豕于长坦泽中,行吟经书。遇父故人,谓曰:“卿二千石子而自业贱事,纵子无耻,奈先君何?”祐辞谢而已,守志如初。

  后举孝廉,将行,郡中为祖道,祐越坛共小史雍丘黄真欢语移时,与结友而别。功曹以祐倨,请黜之。太守曰:“吴季英有知人之明,卿且勿言。”真后亦举孝廉,除新蔡长,世称其清节。时,公沙穆来游太学,无资粮,乃变服客佣,为祐赁舂。祐与语大惊,遂共定交于杵臼之间。

  祐以光禄四行迁胶东侯相。时济北戴宏父为县丞,宏年十六,从在丞舍。祐每行园,常闻讽诵之音,奇而厚之,亦与为友,卒成儒宗,知名东夏,官至酒泉太守。祐政唯仁简,以身率物。民有争诉者,辄闭閤自责,然后断其讼,以道譬之。或身到闾里,重相和解。自是之后,争隙省息,吏人怀而不欺。啬夫孙性私贼民钱,市衣以进其父,父得而怒曰:“有君如是,何忍欺之!”促归伏罪。性惭惧,诣阁持衣自首。祐屏左右问其故,性具谈父言。祐曰:“掾以亲故,受污秽之名,所谓‘观过斯知人矣’。”使归谢其父,还以衣遗之。又安丘男子毋丘长与母俱行市,道遇醉客辱其母,长杀之而亡,安丘追踪于胶东得之。祐呼长谓曰:“子母见辱,人情所耻。然孝子忿必虑难,动不累亲。今若背亲逞怒,白日杀人,赦若非义,刑若不忍,将如之何?”长以械自系,曰:“国家制法,囚身犯之。明府虽加哀矜,恩无所施。”祐问长:“有妻、子乎?”对曰:“有妻未有子也。”即移安丘逮长妻,妻到,解到桎梏,使同宿狱中,妻遂怀孕。至冬尽行刑,长泣谓母曰:“负母应死,当何以报吴君乎?”乃啮指而吞之,含血言曰:“妻若生子,名之'吴生',言我临死吞指为誓,属儿以报吴君。”因投缳而死。

  祐在胶东九年,迁齐相,大将军梁冀表为长史。及冀诬奏太尉李固,祐闻而请见,与冀争之,不听。时扶风马融在坐,为冀章草,祐因谓融曰:“李公之罪,成于卿手。李公即诛,卿何面目见天下之人乎?”冀怒而起入室,祐亦径去。冀遂出祐为河间相,因自免归家,不复仕,躬灌园蔬,以经书教授。年九十八卒。

  长子凤,官至乐浪太守;少子恺,新息令;凤子冯,鲷阳侯相:皆有名于世。

  延笃字叔坚,南阳犨人也。少从颍川唐溪典受《左氏传》,旬日能讽之,典深敬焉。又从马融受业,博通经传及百家之言,能著文章,有名京师。

  举孝廉,为平阳侯相。到官,表龚遂之墓,立铭祭祠,擢用其后于畎亩之间。以师丧弃官奔赴,五府并辟不就。

  桓帝以博士征,拜议郎,与朱穆、边韶共著作东观。稍迁侍中。帝数问政事,笃诡辞密对,动依典义。迁左冯翊,又徙京兆尹,其政用宽仁,忧恤民黎,擢用长者,与参政事,郡中欢爱,三辅咨嗟焉。先是陈留边凤为京兆尹,亦有能名,郡人为之语曰:“前有赵、张、三王,后有边、延二君。”

  时,皇子有疾,下郡县出珍药,而大将军梁冀遣客赍书诣京兆,并货牛黄。笃发书收客,曰:“大将军椒房外家,而皇子有疾,必应陈进医方,岂当使客千里求利乎?”遂杀之。冀惭而不得言,有司承旨欲求其事。笃以病免归,教授家巷。时人或疑仁孝前后之证,笃乃论之曰:

  观夫仁孝之辩,纷然异端,互引典文,代取事据,可谓笃论矣。夫人二致同源,总率百行,非复铢两轻重,必定前后之数也。而加欲分其大较,体而名之,则孝在事亲,仁施品物。施物则功济于时,事亲则德归于已。于己则事寡,济时则功多。推此以言,仁则远矣。然物有出微而著,事有由隐而章。近取诸身,则耳有听受之用,目有察见之明,足有致远之劳,手有饰卫之功,功虽显外,本之者心也。远取诸物,则草木之生,始于萌牙,终于弥蔓,枝叶扶疏,荣华纷缛,末虽繁蔚,致之者根也。夫仁人之有孝,犹四体之有心腹,枝叶之有本根也。圣人知之,故曰:“夫孝,天之经也,地之义也,人之行也。”“君子务本,本立而道生,孝悌也者,其为仁之本与!”然体在难备,物性好偏,故所施不同,事少两兼者也。如必对其优劣,则仁以枝叶扶疏为大,孝以心体本根为先,可无讼也。或谓先孝后仁,非仲尼序回、参之意。盖以为仁孝同质而生,纯体之者,则互以为称,虞舜、颜回是也。若偏而体之,则各有其目,公刘、曾参是也。夫曾、闵以孝悌为至德,管仲以九合为仁功,未有论德不先回、参,考功不大夷吾。以此而言,各从其称者也。

  前越巂太守李文德素善于笃,时在京师,谓公卿曰:“延叔坚王佐之才,奈何屈千里之足乎?”欲令引进之。笃闻,乃为书止文德曰:

  夫道之将废,所谓命也。流闻乃欲相为求还东观,来命虽笃,所未敢当。吾尝昧爽栉梳,坐于客堂。朝则诵羲、文之《易》,虞、夏之《书》,历公旦之典礼,览仲尼之《春秋》。夕则消摇内阶,咏《诗》南轩。百家众氏,投闲而作。洋洋乎其盈耳也,涣烂兮其溢目也,纷纷欣欣兮其独乐也。当此之时,不知天之为盖,地之为舆;不知世之有人,已之有躯也。虽渐离击筑,傍若无人,高凤读书,不知暴雨,方之于吾,未足况也。且吾自束修已来,为人臣不陷于不忠,为人子不陷于不孝,上交不谄,下交不黩,从此而殁,下见先君远祖,可不惭赦。如此而不以善止者,恐如教羿射者也。慎勿迷其本,弃其生也。

  后遭党事禁锢。永康元年,卒于家。乡里图其形于屈原之庙。

  笃论解经传,多所驳正,后儒服虔等以为折中。所著诗、论、铭、书、应讯、表、教令,凡二十篇云。

  史弼字公谦,陈留考城人也。父敞,顺帝时以佞辩至尚书、郡守。弼少笃学,聚徒数百。仕州郡,辟公府,迁北军中候。

  是时,桓帝弟渤海王悝素行险辟,僣傲多不法。弼惧其骄悖为乱,乃上封事曰:

  臣闻帝王之于亲戚,爱虽隆,必示之以威;体虽贵,必禁之以度。如是,和睦之道兴,骨肉之恩遂。昔周襄王恣甘昭公,孝景皇帝骄梁孝王,而二弟阶宠,终用慢,卒周有播荡之祸,汉有爰盎之变。窃闻渤海王悝,凭至亲之属,恃偏私之爱,失奉上之节,有僣慢之心,外聚剽轻不逞之徒,内荒酒乐,出入无常,所与群居,皆有口无行,或家之弃子,或朝之斥臣,必有羊胜、伍被之变。州司不敢弹纠,傅相不能匡辅。陛下隆于友于,不忍遏绝。恐遂滋蔓,为害弥大。乞露臣奏,宣示百僚,使臣得于清朝明言其失,然后诏公卿平处其法。法决罪定,乃下不忍之诏。臣下固执,然后少有所许。如是,则圣朝无伤亲之讥,勃海有享国之庆。不然,惧大狱将兴,使者相望于路矣。臣职典禁兵,备御非常,而妄知藩国,干犯至戚,罪不容诛。不胜愤懑,谨冒死以闻。

  帝以至亲,不忍下其事。后悝竟坐逆谋,贬为廮陶王。

  弼迁尚书,出为平原相。时诏书下举钩党,郡国所奏相连及者多至数百,唯弼独无所上。诏书前后切却州郡,髡笞掾史。从事坐传责曰:“诏书疾恶党人,旨意恳恻。青州六郡,其五有党,近国甘陵,亦考南北部,平原何理而得独无?”弼曰:“先王疆理天下,画界分境,水土异齐,风俗不同。它郡自有,平原自无,胡可相比?若承望上司,诬谄良善,淫刑滥罚,以逞非理,则平原之人,户可为党。相有死而已,所不能也。”从事大怒,即收郡僚职送狱,遂举奏弼。会党禁中解,弼以俸赎罪得免,济活者千余人。

  弼为政特挫抑强豪,其小民有罪,多所容贷。迁河东太守,被一切诏书当举孝廉。弼知多权贵请托,乃豫敕断绝书属。中常侍侯览果遣诸生赍书请之,并求假盐税,积日不得通。生乃说以它事谒弼,而因达览书。弼大怒曰:“太守忝荷重任,当选士报国,尔何人而伪诈无状!”命左右引出,楚捶数百,府丞、掾史十余人皆谏人廷,弼不对。遂付安邑狱,即日考杀之。侯览大怨,遂诈作飞章下司隶,诬弼诽谤,槛车征。吏人莫敢近者,唯前孝廉裴瑜送到崤渑之间,大言于道傍曰:“明府摧折虐臣,选德报国,如其获罪,足以垂名竹帛,愿不忧不惧。”弼曰:“‘谁谓荼苦,其甘如荠。’昔人刎颈,九死不恨。”及下廷尉诏狱,平原吏人奔走诣阙讼之。又前孝廉魏劭毁变形服,诈为家僮,瞻护于弼。弼遂受诬,事当弃市。劭与同郡人卖郡邸,行赂于侯览,得减死罪一等,论输左校。时人或讥曰:“平原行货以免君,无乃蚩乎!”陶丘洪曰:“昔文王牖里,闳、散怀金。史弼遭患,义夫献宝。亦何疑焉!”于是议者乃息。刑竟归田里,称病闭门不出。数为公卿所荐,议郎何休又讼弼有干国之器,宜登台相,征拜议郎。侯览等恶之。光和中,出为彭城相,会病卒。裴瑜位至尚书。

  论曰:“夫刚烈表性,鲜能优宽;仁柔用情,多乏贞直。吴季英视人畏伤,发言烝烝,似夫儒者;而怀愤激扬,折让权枉,又何壮也!仁以矜物,义以退身,君子哉!”语曰:“活千人者子孙必封。”史弼颉颃严吏,终全平原之党,而其后不大,斯亦未可论也。

  卢植字子幹,涿郡涿人也。身长八尺二寸,音声如钟。少与郑玄俱事马融,能通古今学,好研精而不守章句。融外戚豪家,多列女倡歌舞于前。植侍讲积年,未尝转眄,融以是敬之。学终辞归,阖门教授。性刚毅有大节,常怀济世志,不好辞赋,能饮酒一石。

  时,皇太后父大将军窦武援立灵帝,初秉机政,朝议欲加封爵。植虽布衣,以武素有名誉,乃献书以规之曰:

  植闻嫠有不恤纬之事,漆室有倚楹之戚,忧深思远,君子之情。夫士立争友,义贵切磋。《书》陈“谋及庶人”,《诗》咏'询于刍荛'。植诵先王之书久矣,敢爱其瞽言哉!今足下之于汉朝,犹旦、奭之在周室,建立圣主,四海有系。论者以为吾子之功,于斯为重。天下聚目而视,攒耳而听,谓准之前事,将有景风之祚。寻《春秋》之义,王后无嗣,择立亲长,年均以德,德均则决之卜筮。今同宗相后,披图案牒,以次建之,何勋之有?岂横叨天功以为已力乎!宜辞大赏,以全身名。又比世祚不竞,仍外求嗣,可谓危矣。而四方未宁,盗贼伺隙,恒岳、勃碣,特多奸盗,将有楚人胁比,尹氏立朝之变。宜依古礼,置诸子之官,征王侯爱子,宗室贤才,外崇训道之义,内息贪利之心,简其良能,随用爵之,强干弱枝之道也。

  武并不能用。州郡数命,植皆不就。建宁中,征为博士,乃始起焉。熹平四年,九江蛮反,四府选植才兼文武,拜九江太守,蛮寇宾服。以疾去官。

  作《尚书章句》《三礼解诂》。时,始立太学《石经》,以正《五经》文字,植乃上书曰:

  臣少从通儒故南郡太守马融受古学,颇知今之《礼记》特多回冗。臣前以《周礼》诸经,发起秕谬,敢率愚浅,为之解诂,而家乏,无力供缮写上。原得将能书生二人,共诣东观,就官财粮,专心研精,合《尚书》章句,考《礼记》失得,庶裁定圣典,刊正碑文。古文科斗,近于为实,而厌抑流俗,降在小学,中兴以来,通儒达士班固、贾逵、郑兴父子,并敦悦之。今《毛诗》、《左氏》、《周礼》各有传记,其与《春秋》共相表里,宜置博士,为立学官,以助后来,以广圣意。

  会南夷反叛,以植尝在九江有恩信,拜为庐江太守。植深达政宜,务存清静,弘大体而已。

  岁余,复征拜议郎,与谏议大夫马日磾、议郎蔡邕、杨彪、韩说等并在东观,校中书《五经》记传,补续《汉记》。帝以非急务,转为侍中,迁尚书。光和元年,有日食之异,植上封事谏曰:

  臣闻《五行传》“日晦而月见谓之朓,王侯其舒”。此谓君政舒缓,故日食晦也。《春秋传》曰“天子避位移时”,言其相掩不过移时。而间者日食自巳过午,既食之后,云雾晻暧。比年地震,彗孛互见。臣闻汉以火德,化当宽明。近色信谗,忌之甚者,如火畏水故也。案今年之变,皆阳失阴侵,消御灾凶,宜有其道。谨略陈八事:一曰用良,二曰原禁,三曰御疠,四曰备寇,五曰修礼,六曰遵尧,七曰御下,八曰散利。用良者,宜使州郡核举贤良,随方委用,责求选举。原禁者,凡诸党锢,多非其罪,可加赦恕,申宥回枉。御疠者,宋后家属,并以无辜委骸横尸,不得收葬,疫疠之来,皆由于此。宜敕收拾,以安游魂。备寇者,侯王之家,赋税减削,愁穷思乱,必致非常,宜使给足,以防未然。修礼者,应征有道之人,若郑玄之徒,陈明《洪范》,攘服灾咎。遵尧者,今郡守刺史一月数迁,宜依黜陟,以章能否,纵不九载,可满三岁。御下者,请谒希爵,一宜禁塞,迁举之事,责成主者。散利者,天子之体,理无私积,宜弘大务,蠲略细微。

  帝不省。

  中平元年,黄巾贼起,四府举植,拜比中郎将,持节,以护乌桓中郎将宗员副,将北军五校士,发天下诸郡兵征之。连战破贼帅张角,斩获万余人。角等走保广宗,植筑围凿堑,造作云梯,垂当拔之。帝遣小黄门左丰诣军观贼形势,或劝植以赂送丰,植不肯。丰还言于帝曰:“广宗贼易破耳。卢中郎固垒息军,以待天诛。”帝怒,遂槛车征植,减死罪一等。及车骑将军皇甫嵩讨平黄巾,盛称植行师方略,嵩皆资用规谋,济成其功。以其年复为尚书。

  帝崩,大将军何进谋诛中官,乃召并州牧董卓,以惧太后。植知卓凶悍难制,必生后患,固止之。进不从。及卓至,果陵虐朝廷,乃大会百官于朝堂,议欲废立。群僚无敢言,植独抗议不同。卓怒罢会,将诛植,语在《卓传》。植素善蔡邕,邕前徙朔方,植独上书请之。邕时见亲于卓,故往请植事。又议郎彭伯谏卓曰:“卢尚书海内大儒,人之望也。今先害之,天下震怖。”卓乃止,但免植官而已。

  植以老病求归,惧不免祸,乃诡道从轘辕出。卓果使人追之,到怀,不及。遂隐于上谷,不交人事。冀州牧袁绍请为军师。初平三年卒。临困,敕其子俭葬于土穴,不用棺椁,附体单帛而已。所著碑、诔、表、记凡六篇。

  建安中,曹操北讨柳城,过涿郡,告守令曰:“故北中郎将卢植,名著海内,学为儒宗,士之楷模,国之桢干也。昔武王入殷,封商容之闾;郑丧子产,仲尼陨涕。孤到此州,嘉其余风。《春秋》之义,贤者之后,宜有殊礼。亟遣丞掾除其坟墓,存其子孙,并致薄醊,以彰厥德。”子毓,知名。

  论曰:风霜以别草木之性,危乱而见贞良之节,则卢公之心可知矣。夫蜂虿起怀,雷霆骇耳,虽贲、育、荆、诸之论,未有不冘豫夺常者也。当植抽白刃严阁之下,追帝河津之间,排戈刃,赴戕折,岂先计哉?君子之于忠义,造次必于是,颠沛必于是也。

  赵岐字邠卿,京兆长陵人也。初名嘉,生于御史台,因字台卿,后避难,故自改名字,示不忘本土也。岐少明经,有才艺,娶扶风马融兄女。融外戚豪家,岐常鄙之,不与融相见,仕州郡,以廉直疾恶见惮。年三十余,有重疾,卧蓐七年,自虑奄忽,乃为遗令敕兄子曰:“大丈夫生世,遁无箕山之操,仕无伊、吕之勋,天不我与,复何言哉!可立一员石于吾墓前,刻之曰:‘汉有逸人,姓赵名嘉。有志无时,命也奈何!’”其后疾瘳。

  永兴二年,辟司空掾。议二千石得去官为亲行服,朝廷从之。其后为大将军梁冀所辟,为陈损益求贤之策,冀不纳。举理剧,为皮氏长。会河东太守刘祜去郡,而中常侍左悺兄胜代之,岐耻疾宦官,即日西归。京兆尹延笃复以为功曹。

  先是中常侍唐衡兄玹为京兆虎牙都尉,郡人以玹进不由德,皆轻侮之。岐及从兄袭又数为贬议,玹深毒恨。延熹元年,玹为京兆尹,岐惧祸及,乃与从子戩逃避之。玹果收岐家属宗亲,陷以重法,尽杀之。岐遂逃难四方,江、淮、海、岱,靡所不历。自匿姓名,卖饼北海市中。时安丘孙嵩年二十余,游市见岐,察非常人,停车呼与共载。岐惧失色,嵩乃下帷,令骑屏行人。密问岐曰:“视子非卖饼者,又相问而色动,不有重怨,即亡命乎?我北海孙宾石,阖门百口,势能相济。”岐素闻嵩名,即以实告之,遂以俱归。嵩先入白母曰:“出行,乃得死友。”迎入上堂,飨之极欢。藏岐复壁中数年,岐作《厄屯歌》二十三章。

  后诸唐死灭,因赦乃出。三府闻之,同时并辟。九年,乃应司徒胡广之命。会南匈奴、乌桓、鲜卑反叛,公卿举岐,擢拜并州刺史。岐欲奏守边之策,未及上,会坐党事免,因撰次以为《御寇论》。

  灵帝初,复遭党锢十余岁。中平元年,四方兵起,诏选故刺史、二千石有文武才用者,征岐拜议郎。车骑将军张温西征关中,请补长史,别屯安定。大将军何进举为敦煌太守,行至襄武,岐与新除诸郡太守数人俱为贼边章等所执。贼欲胁以为帅,岐诡辞得免,展转还长安。

  及献帝西都,复拜议郎,稍迁太仆。及李傕专政,使太傅马日磾抚慰天下,以岐为副。日磾行至洛阳,表别遣岐宣扬国命,所到郡县,百姓皆喜曰:“今日乃复见使者车骑。”

  是时,袁绍、曹操与公孙瓒争冀州,绍及操闻岐至,皆自将兵数百里奉迎,岐深陈天子恩德,宜罢兵安人之道,又移书公孙瓒,为言利害。绍等各引兵去,皆与岐期会洛阳,奉迎车驾。岐南到陈留,得笃疾,经涉二年,期者遂不至。

  兴平元年,诏书征岐,会帝当还洛阳,先遣卫将军董承修理宫室。岐谓承曰:“今海内分崩,唯有荆州境广地胜,西通巴蜀,南当交址,年谷独登,兵人差全。岐虽迫大命,犹志报国家,欲自乘牛车,南说刘表,可使其身自将兵来卫朝廷,与将军并心同力,共奖王室。此安上救人之策也。”承即表遣岐使荆州,督租粮。岐至,刘表即遣兵诣洛阳助修宫室,军资委输,前后不绝。时,孙嵩亦寓于表,表不为礼,岐乃称嵩素行笃烈,因共上为青州刺史。岐以老病,遂留荆州。

  曹操时为司空,举以自代。光禄勋桓典、少府孔融上书荐之,于是就拜岐为太常。年九十余,建安六年卒。先自为寿藏,图季札、子产、晏婴、叔向四像居宾位,又自画其像居主位,皆为赞颂。敕其子曰:“我死之日,墓中聚沙为床,布簟白衣,散发其上,覆以单被,即日便下,下讫便掩。”岐多所述作,著《孟子章句》、《三辅决录》传于时。

  赞曰:吴翁温爱,义干刚烈。延、史字人,风和恩结。梁使显刑,诬党潜绝。子幹兼姿,逢掖临师。邠卿出疆,专命朝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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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延史卢赵列传 白话文翻译

后汉书 卷六十四 吴延史卢赵列传


吴祐,字季英,陈留郡长垣县人,父亲吴恢,曾担任南海郡太守。十二岁时,吴佑跟随父亲前往南海郡,吴恢用火炙烤竹简,以方便书写经书。吴佑劝谏父亲:“如今大人要翻越五岭,远赴海滨任职,当地风俗鄙陋,然而盛产奇珍宝物,这些东西为皇家所喜爱,也是朝中权贵渴望得到的东西。大人准备这么多竹简,要用数辆车子载运。在往昔,马援从南方带回薏米,受到朝中某些人诽谤,王阳生活奢华,离任时仅以衣囊装载行李。这些都属于遭人猜忌的事情,诚为先贤们所慎重。”吴恢不再用火炙烤竹简,摸着吴祐的头,说:“吴家也会有延陵季子那样的贤者。”在吴祐二十岁时,父亲去世,家中没有一石米的积蓄,但是,吴祐仍然坚守节操,不肯接受他人的馈赠。此后,吴祐在长垣县水泽旁牧猪,靠牧猪为生,在闲暇时,吴祐仍不忘记读书。父亲的老朋友看到吴祐读书不辍,对吴祐讲:“卿是二千石官员的儿子,为何要做牧猪这样的贱事,即使你不感到惭愧,也会影响先君的名誉!”吴祐只是表达谢意,仍然坚守志向,不改初衷。

后来,吴祐被举荐为孝廉,将要启程进京,郡里为吴祐饯行,祭祀路神,吴祐绕过祭坛,与郡府小吏雍丘县人黄真相谈融洽,结为好友,二人辞别。郡府功曹认为,吴祐倨傲无礼,请太守罢黜吴祐。太守说:“吴季英有知人之明,你们不要乱讲。”黄真后来被举荐为孝廉,担任新蔡县长,世人称黄真为官清廉。当时,公沙穆在洛阳太学游学,没有学费,脱下儒服,为人做佣工,帮助吴祐舂米,借此筹措学费。吴祐与公沙穆一席长谈,大为吃惊,遂与公沙穆在杵臼旁结为朋友。

吴祐符合光禄勋选拔人才的四项标准(注:敦厚、质朴、逊让、节俭),被任命为胶东国相(注:国相,相当于郡守)。当时,济北国人戴宏的父亲担任县丞,戴宏年龄十六岁,居住在县丞宿舍。吴祐每次在庭院散步,常听到有人诵读经书,对读书者感到好奇,既而与戴宏结为好友。后来戴宏成为一代儒宗,在东部享有盛名,官至酒泉郡太守。吴祐在任上,施政简约,秉公无私,百姓有争讼者,吴祐先闭门自省,然后再为百姓断讼判案,以道理引导,或深入闾巷,进行调解。在吴祐开导下,争讼的案件减少,官吏、百姓崇尚宽厚仁和,不再相互欺瞒。有一个啬夫,名字叫孙性,私下里收受百姓钱财,在集市上买衣服孝敬父亲。父亲拿到衣服后大怒,说:“你在这样的长官下任事,怎么敢做这种欺世盗名之事!”命令儿子拿回去,向国相坦白认罪。孙性很惭愧,拿着衣服回到衙署自首。吴祐屏退身边的人,问孙性原因,孙性据实回答。吴祐说:“掾吏以孝亲蒙受贪秽之名,这是圣人讲的‘观过斯知人矣’。”吴祐让孙性回家,向父亲谢罪,仍然把衣服送给父亲。还有一个安丘县的男子毌丘长与母亲去集市,在路上遇到一个醉汉侮辱母亲,毌丘长杀了这个醉汉,随后逃亡。安丘县追捕毌丘长,在胶东县捕获。吴祐传讯毌丘长,对他说:“你的母亲被人侮辱,人情所系,谁都会认为这是令人羞辱之事。然而,孝子发泄愤怒,一定要考虑后果,不能连累父母。你背着母亲逞一时之忿,光天化日之下杀人。赦免你,会违背义理,以刑罚惩治,又令人不忍,怎么办?”毌丘长听罢训导,将刑具戴在身上,说:“国家有法律,杀人偿命。明府虽然施以厚恩,只恨不能报答明府。”吴祐问毌丘长有妻子吗,毌丘长回答:“有妻子,还没有子嗣。”吴祐让安丘县将毌丘长的妻子送来,妻子来后,吴祐命人将毌丘长的刑具解除,让毌丘长与妻子在狱中同宿,妻子怀孕。冬天将尽,要对犯人行刑,毌丘长哭着对母亲讲:“辜负母亲,犯下死罪,不知该如何报答吴君?”说罢咬下手指吞下,嘴里含着血说:“妻子如果生下儿子,起名字叫‘吴生’,说我临死前,吞下手指盟誓,嘱咐儿子要报答吴君。”随后投缳自尽。

吴祐在胶东国九年,改任齐国相,大将军梁冀上表,推荐吴祐为将军幕府长史。及至梁冀诬陷太尉李固,吴祐听说后,求见梁冀,与梁冀争执不休,梁冀不听谏言。当时,右扶风人马融也在座,为梁冀起草奏章,吴祐转过身来对马融讲:“李公获罪,罪状由卿的手里写出。李公如果被杀,卿还有何面目再见天下人?”梁冀怒而起身,走入内室,吴祐不辞而别。梁冀将吴祐调出将军幕府,转任河间国相。吴祐辞职,回到家乡,不再出仕为官,在家乡灌园种菜,闲暇时教授经书,享年九十八岁,去世。

长子吴凤,官至乐浪郡太守;小儿子吴恺,担任新息县令;吴凤的儿子吴冯,担任鲖阳侯国相。几个子孙在官任上皆有政声。

延笃,字叔坚,南阳郡犨县人。年轻时,延笃跟随颍川郡人唐溪典学习《左氏春秋》,十几天后就可以诵读,唐溪典颇为器重延笃的才华。延笃又跟随马融学习,博览经书典籍,百家学说。延笃善于写文章,在京师享有盛名。

后来,延笃被举荐为孝廉,担任平阳国相,到任后,为西汉循吏龚遂的坟墓撰写表文,刻石勒碑,在祠堂祭祀,从乡下擢拔龚遂的后人。延笃的老师去世,延笃辞去官职,为老师服丧,朝廷五府征召,延笃不肯应召。

桓帝以博士位征召延笃,拜为议郎,与朱穆、边韶在东观校订经书。后来,延笃升任侍中。桓帝多次就政事向延笃咨询,延笃巧于应对,对话中常引经据典。再后来,延笃转任左冯翊,又担任京兆尹。在任上,延笃以宽厚施政,抚恤百姓,擢拔任用长者参与政事,郡中上下,一片祥和,三辅地区对延笃的施政效果赞赏不已。此前,陈留郡人边凤担任京兆尹,也有能吏的名声,郡中人为此评价:“前汉有赵、张、三王(注:赵广汉、张敞、王遵、王章、王骏),后汉有边、延二君。”

当时,皇子患有疾病,朝廷派使者到下边郡县求医问药,大将军梁冀派门客带着公文来到京兆,顺便售卖牛黄。延笃发下公文,收捕这位门客。延笃说:“大将军是后宫外戚。皇子有病,自然会向宫中送上医方,怎么会让使者千里来卖药求利?”随后将这位门客杀掉。梁冀很生气,但又无话可说。有关官员秉承梁冀的旨意,欲追究此事。延笃以有病辞去职务,回到家乡,在家中教授学生。

当时,有人就“仁”“孝”孰前孰后,展开辩论。延笃提出自己的观点:“观察‘仁’‘孝’的辩论,众说纷纭,各执一词,彼此都在引经据典,却拿不出足以说服世人的事实,只是诡辩而已。‘仁’‘孝’二字,殊途而同归,可谓百善之首,不像买卖人,锱铢称量,孰轻孰重。一定要分出先后。那么,从根本上讲,孝在事亲,仁在施物。施惠予大众,功显于当世;事孝予双亲,德归于自身。对个人来讲,事亲功利小;施惠予大众,功利大,按此推论,仁的作用,影响致远。然而,施惠者,从显处着手,功利不断显现;事孝予双亲,从隐处着手,近者取诸于自身,逐渐影响社会。耳朵有听受之功,眼睛有观察之明,双脚有远行之劳,双手有饰卫之用。功利,表象在外;而感觉,却来自内心。致远者,施惠予人,草木生长始于萌芽,逐渐长大枝叶扶疏,营养依然来自根部。仁人具有孝心,犹如肢体连通心脏,枝叶营养来自根部。圣人深知其中的道理,所以,孝乃天之经,地之义,人之行。君子有根本,根本立,则道理生,孝,就是仁的根本!仁、孝的内涵广泛,难以细述。物体之性,又有偏好,表现仁、孝时,有所不同,不能两者兼顾。如果要从优劣比较,那么,仁以枝叶扶疏为尚,孝以发自内心为先,是否可以这样评论?有人讲,先孝后仁,这并非孔子评价颜回、曾参之意,因为仁、孝本质上相同,习惯上把它们放在一起,舜帝、颜回就是例子;一定要分开,又各有代表例子可循,可以用公刘、曾参举例。曾参、闵子骞以孝为至德,管仲以九合为仁功,谈论孝道,没有不先举颜回、曾参的例子,考察仁功,则要举管仲的例子,这样讲,就有了区别。”

前越巂郡太守李文德很欣赏延笃,在京师,李文德对朝中公卿讲:“延叔坚有辅佐帝王之才,怎么能屈居他人之下?”欲鼓动朝中公卿举荐延笃。延笃听说后,写信给李文德,劝李文德不要这样做。信中讲:“大道将废,这是命里注定。臣听说,府君在朝中为我美言,欲推荐我重返东观。府君诚意甚笃,臣却不敢当。臣也曾黎明即起,洒扫庭除,梳洗已毕,正襟危坐,在堂上诵读伏羲、文王之《易经》,虞舜、夏禹之《尚书》,攻读周公之《礼经》,披览孔子之《春秋》。每当皓月当空,臣在后院闲庭信步,凭依南轩,吟咏《诗经》。在闲暇时,臣也曾欣赏百家学说,洋洋乎,各种学问,耳目充盈,烂熟于胸。纷纷兮,齿颊留香;欣欣兮,尽享读书之乐。可谓不知天之为盖,地之为舆,不知世上有人,自身有躯。在当时,臣犹如高渐离击筑,旁若无人;犹如高凤读书,不知暴雨将至;以此喻己,未足道也。从十五岁,臣结发以来,从未曾陷于不忠,作为人子,也从未陷于不孝。对上结交,不会谄谀;对下结交,不敢侮慢。即使臣从此而殁,可以无愧于先君列祖,自信不会有羞赧之色。当此时,如果还不能见好就收,恐怕会像善射者,一发不中,则前功尽弃。臣不愿意迷失本性,不知归途。”

后来,延笃因为党人之祸,遭到禁锢。桓帝永康元年,延笃在家中去世。乡里人为延笃画出图像,供奉在祭祀屈原的祠庙里。

延笃生前学习经书、传记,对很多地方做出纠正,后来的大儒服虔等,认为延笃的观点中正。延笃生前著有诗、论、铭、书、应讯、表、教令,共计二十篇。

史弼,字公谦,陈留郡考城县人。父亲史敞,为人谗佞,能说会道,在顺帝朝,史敞官至宫中尚书、郡太守。年少时,史弼努力追求学问,教授学生数百人,后来在州郡任职,受到三公府征召,担任北军中候。

当时,桓帝的弟弟渤海王刘悝品行恶劣,僭越礼制,横行不法。史弼担心这样下去,刘悝会悖逆作乱。史弼密封上书:“臣听说,帝王对于亲戚,虽爱意甚隆,仍要示之以威;虽体恤恩厚,仍要禁之以度。只有这样,才能够保持亲情和睦,骨肉间恩义永存。在往昔,周襄王放任甘昭公,孝景帝娇宠梁孝王,最终,身为皇弟,骄纵恣肆,僭越帝王权威,周代有播荡之祸,汉代有爰盎之变。臣听说,渤海王刘悝,倚恃与陛下的兄弟关系,享有偏私之爱,不顾奉上之节,怀有僭越之心,对外结交不逞之徒,对内荒嬉无度,酗酒恣肆,出入无常。刘悝与之交往者,多为巧言利口,行为无道之人,有些是家中逆子,有些遭到朝廷罢黜,这样下去,会有羊胜、伍被之祸。州部官员不敢纠察,太傅、国相不能匡正。由于至亲关系,陛下不忍心惩治。臣担心,长此以往,会酿成大祸。臣奏请陛下,公布臣的奏章,宣示百官,在朝堂上,借臣的奏章,明确指出娇宠藩王之危害。而后,陛下颁发诏书,诏令公卿按照汉法,议定惩治方法。接下来,陛下再颁发不忍之诏,臣等奏请陛下宽恕,陛下再斟酌处理。这样一来,圣朝不会有伤害兄弟之讥讽,刘悝仍然有享受藩国之厚遇。否则,一旦事情无可挽回,则要兴起大狱。朝廷使者,相望于道,其结果,将会令人瞠目结舌。臣负责宫中警卫,以备不测发生,妄议藩国之事,触犯陛下忌讳,罪不容诛。只是所闻所思,不胜愤懑,谨冒死启奏。”桓帝考虑刘悝是至亲弟弟,不忍心追究。后来,渤海王刘悝犯下谋逆罪,被贬为瘿陶王。

史弼升任宫中尚书,出任平原国相。当时,桓帝诏令地方检举党人,各郡、国争相揭发,受到牵连者有数百人,只有史弼不肯检举。桓帝诏令,要求州郡严厉追查,受到髡刑、笞打的府中掾史,不计其数。青州从事召史弼到客舍问话:“皇上痛恨党人,诏书旨意明确。青州有六个郡、国,其中五个有党人,附近郡甘陵县,也有南、北学派,相互间争执不休,各自培植党羽,平原国敢说没有党人?”史弼回答:“先王统领天下,划定疆界,郡、国各有分界,水土不同,风俗迥异,其他郡有,平原国没有,这又有何奇怪?如果为了迎合,诬陷忠良,滥施刑罚,惩治无妄之罪,那么,平原国每家都会有党人。国相唯有一死而已,不能秉承旨意。”青州从事大怒,逮捕相府僚属投入监狱,又弹劾史弼办事不力。恰逢党锢解禁,史弼用俸禄赎罪。当时,因为史弼的宽容,平原国有一千余人得以活命。

史弼为政,注重抑制豪强,如果是小民犯罪,则会宽容对待。后来,史弼转任河东郡太守,桓帝诏令所有州郡都要举荐孝廉,史弼知道,一定会有很多权贵请托,于是断绝书信来往。中常侍侯览,果然派遣门生送来书信,而且要赊借当地的盐税。过了很久,没有回音。这个门生以其他事,拜谒史弼,送上请托的书信。史弼勃然大怒:“太守肩负重任,应该慎重选择士人,报效国家,尔等何方人士,竟敢以欺诈,诓骗太守!”命令左右人,将这个门生牵出,刑杖伺候,捶打数百下。郡府的掾、丞十余人,跪在大厅上向史弼求情,史弼不理。随后,史弼命令将这个门客押送至安邑县监狱,当天,门客被拷打致死。侯览闻讯大怒,遂伪造匿名信,交予司隶校尉,百般诬陷史弼。朝廷派来槛车,押送史弼。郡府的官吏不敢靠近,只有前孝廉裴瑜,护送史弼至崤山、渑池,在路旁大声说:“明府打击地方恶吏,为国家选拔有德士人,如果获罪,足以名垂青史。愿明府不要忧惧。”史弼答:“‘谁说荼蘼菜苦,吾视之若荠菜般甘美。’愿像古人刎颈,九死不恨。”及至关押在廷尉署诏狱,平原国的吏民奔走相告,前来阙门为史弼喊冤。又有前孝廉魏劭毁容,改换衣裳,佯称是史弼的家僮,到监狱伺候史弼。最终,史弼还是被定罪,判为斩首示众。魏劭与同郡人变卖家产,用钱贿赂侯览,得以减死罪一等,罚往左校服役。有人讥讽道:“平原国人用贿赂免除国相的死罪,是否太过分了!”陶丘洪说:“在往昔,文王被拘押在羑里,闳夭、散宜生用千金购求美女、宝马,进献纣王。史弼蒙受冤屈,平原国义士为解救国相,用钱贿赂,又有何不可!”那些说长道短的人,这才闭上嘴。刑满释放,史弼回到家乡,躬耕垄亩,对外称病,闭门不出。后来,史弼多次被朝中公卿举荐,议郎何休向灵帝申诉,说史弼有治国理政的才干,应该登上台阁,史弼再次被征召,受拜为议郎。侯览等人仍然忌恨史弼。灵帝光和年间,史弼出任彭城国相,因病去世。裴瑜此后担任尚书。

评论如下:有些人性情刚烈,很少宽恕他人;有些人性情温和、为人宽厚,然而缺少节操。吴季英看上去性情柔弱,讲起话来慢条斯理,好似懦夫;然而,面对权贵,却能够慷慨陈词,大义凛然,何其悲壮!仁,施惠予人;义,退身自勉,可谓君子之道!俗话讲:“能救活千人者,子孙一定能得到封赏。”史弼面对酷吏,刚正不阿,保全平原国党人,其后人还没有发达,是时机还未到吧。

卢植,字子干,涿郡涿县人,身高八尺二寸,声音洪亮如钟。年轻时,卢植与郑玄一起跟随马融学习,博古通今,喜欢探求儒学精意,不愿意固守章句解释。马融是汉室外戚,豪门贵族,府中常有女倡歌舞。卢植在马融府中学习多年,从未回过头斜视一眼。因此,马融很看重卢植。学业完成,卢植辞别老师回家,之后阖门教授学生。卢植为人刚毅,坚守大节,常怀有济世报国之心,不喜欢辞赋写作,一次能饮酒一石。

当时,皇后的父亲大将军窦武,主张拥立灵帝刘宏即位。此后,窦武把持朝政。廷议时,灵帝准备为窦武加封爵位。卢植是布衣,仍然认为窦武平素有好名声,写信劝谏窦武“卢植听说,寡妇不患经纬纺绩之事,而患宗周衰落,鲁国漆室女子倚柱长啸,悲戚国家遭难。忧深思远,可谓君子之情愫。士人结交诤友,贵在切磋。《尚书·洪范》讲:‘谋及庶人’,《诗经》吟诵:‘向砍柴人问计。’卢植诵读先王之书,砥砺节操,敢问将军,是否愿意倾听谏言!如今,将军犹如周公、召公,辅佐周室圣主。四海安危,系于一身。廷议者皆以为,将军的功绩贵在辅佐汉室。天下凝神而视,侧耳而听,对照前朝,应该有大的改观,祈求天下享有太平。按照《春秋》大义,帝王没有子嗣,应该选择宗室年长者继位,年龄相仿,考虑德行,德行相仿,通过卜筮。如今,皇室宗亲经过考察,按照谱牒排序,拥立皇帝即位,这又有何功劳?难道欲贪天之功,据为己有!将军应该辞去朝廷赏赐,保全廉洁之名。皇室连续几代没有子嗣,不得不在宗室中选人,对于朝廷来讲,可谓危殆至极。加上四方扰攘,天下尚未安宁,盗贼蜂起,祸害地方,恒山、渤海一带,盗贼肆虐。由此看来,将会有楚人胁迫公子比,周室尹氏篡夺之变故。当此时,将军应该按照古礼,将宗室子弟集中在皇宫,把诸侯王、列侯的爱子,宗室的贤才聚集起来,实施教育;对外展示朝廷崇尚道义,对内平息狂徒之野心,通过教育,按照能力、贤德授予官职,这是强干弱枝的良策。”窦武看了信,并未采纳卢植的建议。州郡多次征召,卢植不肯应召。灵帝建宁年间,朝廷征召卢植,拜为博士,卢植出仕为官。灵帝熹平四年,九江郡蛮夷造反,朝廷四府认为卢植文武兼备,拜卢植为九江郡太守。蛮夷投降,卢植称病辞职。

卢植在家著述《尚书章句》《三礼解诂》。此时,朝廷正准备刊刻石经,矗立在太学,勘正《五经》文字。卢植上书:“臣从少年起,跟随原南郡太守通儒马融学习古文,对《礼记》颇有了解,其中有许多舛误。臣此前用《周礼》进行对比,发现舛误的地方,敢于不揣鄙陋,为《礼记》解诂,由于家境贫寒,无力找人缮写,奉献给朝廷。臣奏请,朝廷派两位书生,在东观,借助朝廷的财力,结合《尚书》章句,考证《礼记》缺失,而后制成典章,刊刻碑文。古文经书用蝌蚪文书写,接近于原著,散落在民间,贬抑在小学。光武中兴,通儒学士班固、贾逵、郑兴父子,发奋努力,为经书章句作训诂解读,做出过很大贡献。如今,毛氏《诗经》、《左传》、《周礼》,各有经传解释,这些著述与《春秋》相互印证。朝廷应该设置博士,立于学官,帮助后来者学习,以广大圣朝尊崇儒学之意。”

恰逢南方蛮夷造反,因为卢植在九江郡担任过太守,对当地百姓有恩信,朝廷拜卢植为庐江郡太守。卢植深知治理重在简约,务求清静,只在关键时候着力。

一年后,朝廷征召卢植,拜为议郎。卢植与谏议大夫马日磾、议郎蔡邕、杨彪、韩说等,在东观点校经书典籍,校正《五经》及传世传记,补续《汉记》。灵帝认为,这并非当务之急,又将卢植转任侍中,升任尚书。灵帝光和元年,有日食出现,卢植密封上书,对政事谏言:“臣在《洪范五行传》读到:‘太阳昏暗,月亮无光,称之为朓。表明君王施政过宽,大臣行为放肆。’君王施政过宽,太阳就会有日食,昏暗无光。《春秋左传》讲:‘天子避开正殿,以回避日食。’意思是说,月亮此时遮蔽太阳,时间不会太久。近些时,日食在巳时出现,直至午时,日食过后,云雾弥漫。近些年,多次发生地震,彗星、孛星横贯天空。臣听说,汉以火德昌盛,教化重在宽厚、仁恕。亲近女色,轻信谗言,为汉室所忌,这是因为火畏水的缘故。从近些年的变故看,均为阳弱而阴盛,消除灾异,应该采取正确方法。臣略陈八件要务:第一,用良;第二,原禁;第三,御疠;第四,备寇;第五,修体;第六,遵尧;第七,御下;第八,散利。所谓用良,朝廷应该诏令州郡举荐贤良,根据才能量才录用,加强举荐制度。所谓原禁,凡受到党锢的官员,大多并非真的有罪,可以宽宥、赦免,允许申诉、辩诬。所谓御疠,宋皇后的家属并无大罪,家族很多人无辜被杀,横尸荒野,不能收殓埋葬,疫疠的原因,皆在于此,应该令家属收殓埋葬,以安慰游魂。所谓备寇,诸侯王、列侯之家,应该削减赋税收入,百姓一旦穷苦潦倒,社会就会动荡,社会动乱的起因,皆缘于此。朝廷应该让百姓家给人足,以防未然之事发生。所谓修礼,朝廷应该征召有道士人,比如郑玄等学者,熟悉《尚书·洪范》,懂得攘除灾异。按照《尧典》所记述,如今,郡太守、州部刺史,一个月多次调动,应该按照章程,决定官员的升降去留,是否可用,即使任职不满九年,至少也要任满三年。陛下对身边的近侍请托,要坚决拒绝,官员升迁、举荐之事,交予有关官员负责。诸如赏赐,天子则应大权独揽,朝廷不应有私门请托。陛下要抓住大事,忽略纤细不急之事。”灵帝没有省悟。

灵帝中平元年,黄巾军起兵造反。朝廷四府举荐卢植,灵帝拜卢植为北中郎将,持符节,以护乌桓中郎将宗员为副将,率领北军五校,又征调各郡地方部队前往征剿,连战连胜,大败贼首张角,斩杀捕获达一万余人。张角等人败走,退守广宗县。卢植构筑围墙,深挖沟堑,建造云梯,大有一举攻破之势。灵帝派遣小黄门左丰前来督军,观察贼寇形势。有人劝说卢植向左丰贿赂,卢植不肯。左丰返回后报告灵帝:“广宗县的贼寇很容易攻破。卢中郎固守营垒,消极应对,以等待贼寇自行瓦解。”灵帝闻言大怒,派出槛车逮捕卢植,以减死罪一等,判处刑罚。直至车骑将车皇甫嵩平定黄巾军,极力称赞卢植的平叛方略,皇甫嵩说正因为用了卢植的方略,才最终平叛成功,灵帝这才省悟。此后,灵帝赦免卢植,拜为尚书。

灵帝驾崩,大将军何进密谋诛杀宫中宦官,又召来并州牧董卓,欲借此胁迫何太后就范。卢植深知董卓秉性凶悍,难以制约,一定会引出后患,极力劝止何进,何进不听。及至董卓来到京师,果然肆虐朝廷。董卓在朝堂上大会群臣,妄言皇帝废立。群臣不敢反驳,卢植站出来,力陈此议不妥。董卓大怒,随即罢会,欲诛杀卢植,详情记载在《董卓传》。卢植平素与蔡邕的关系很好,此前,蔡邕被流放到朔方郡,卢植上书朝廷,为蔡邕求情。此时,蔡邕正受到董卓信任,故前往董卓处,为卢植求情。还有议郎彭伯劝谏董卓:“卢尚书乃海内大儒,颇有人望。如果杀卢尚书,恐怕会令天下人恐惧。”董卓这才作罢,但还是免去卢植的官职。

卢植以年老有病,请求退隐,仍然担心董卓不肯放过,从轩辕道秘密潜回家乡。果然,董卓派人追杀,追兵一直追至怀县,没有追上。此后,卢植隐居在上谷县,不与世人来往。冀州牧袁绍聘请卢植,拜为军师。献帝初平三年,卢植去世,临终前嘱咐儿子薄葬,埋入墓穴即可,不要用外椁。下葬的衣服,用日常身上穿的单衣。卢植生前著有碑、诔、表、记,共计六篇。

献帝建安年间,曹操北上讨伐柳城,途经涿郡。曹操告诉郡太守、县令:“原北中郎将卢植,享誉海内,为儒学大宗,堪为士人楷模,国家栋梁。在往昔,武王进入殷商都城,首先在商容居住的闾巷,数立牌匾表彰;郑国大夫子产去世,孔子为此而痛哭流涕。孤来到涿郡,嘉赏卢植遗风。《春秋》大义,贤者的后人应该受到礼遇。特派丞相府掾史前去,为卢植清扫坟墓,抚恤卢植的子孙,送上微薄礼物,以彰显贤者懿德。”卢植的儿子卢毓,也是一位知名士人。

评论如下:风霜可以辨别草木之本性,危乱可见忠臣之节操。卢公为国尽忠,昭然可见。蟋蟀跳跃,可知雷霆之震耳,勇士孟贲、夏育、荆轲、专诸,也会遇事战栗,犹豫间失去常态。当卢植拔出利刃,不惧危险,在黄河、小平津追赶少帝,面对戈矛,为国赴义,何曾有过犹豫?忠义之士,在危难时方能显现出英雄本色,颠沛流离时,方能显露出君子姿容。

赵岐,字邠卿,京兆长陵县人。赵岐原名赵嘉,在御史台出生,因此用字“台卿”,后来避难,改名为赵岐,字改为“邠卿”,意思是不忘本土(注:京兆原来为邠国)。年轻时,赵岐熟读经书,才艺过人。赵岐娶了右扶风马融哥哥的女儿为妻,马融是外戚,豪门贵族,赵岐鄙视,不肯与马融来往。后来,赵岐在州郡出仕为官,以廉洁、率直、疾恶如仇被人忌惮。三十余岁,赵岐患上重疾,卧床七年,自思将不久于人世,赵岐写下遗书,交给哥哥的儿子:“大丈夫生在世间,没有许由隐遁箕山之节操;出仕为官,又难以建立伊尹、吕尚之殊功。上天没有给予机会,说什么好呢!我死之后,在我墓前矗立一块石碑,上面刻上:‘汉朝隐遁士人,姓赵名嘉,颇有志向,只恨生不逢时,感叹命运多蹇!’”再后来,赵岐病愈。

桓帝永兴二年,赵岐接受司空府征召,担任司空府掾史,向朝廷谏言:二千石官员为父母服丧,须辞去官职。桓帝采纳赵岐的谏言。再后来,大将军梁冀征召赵岐,赵岐向梁冀谏言,力陈身居高位,要有损益求贤之策,梁冀不肯采纳。赵岐被举荐为“理剧”,担任皮氏县长。恰逢河东郡太守刘佑离职,中常侍左悺的哥哥左胜继任河东郡太守。赵岐耻于在宦官哥哥的属下任职,当天辞去职务,西归故乡。京兆尹延笃任命赵岐为郡府功曹。

此前,中常侍唐衡的哥哥唐玹,担任京兆虎牙都尉。郡府中人认为,唐玹升任都尉,并非靠自己的本领,因此,看不起唐玹。赵岐和堂哥赵袭,多次贬损唐玹,唐玹深恨不已。桓帝延熹元年,唐玹升任京兆尹,赵岐担心唐玹会施以报复,与侄儿赵戬逃走。此后,唐玹果然收捕赵岐的家属和族亲,用重法陷害,全部诛杀。赵岐流落在江湖,江、淮、海、岱,四处躲藏,又隐姓埋名,在北海郡集市上卖饼谋生。当时,安丘县人孙嵩,年龄二十余岁,在集市上游逛,看到赵岐,感觉此人绝非凡俗之人,停下车,招呼赵岐上车。赵岐面有难色,孙嵩让人放下帷幕,令跟随骑士喝退行人。孙嵩问赵岐:“我看君不像卖饼之人,询问时又愀然变色,不是有重大冤情,就是亡命天涯的逃犯?我是北海郡人孙宾石,全家上下有一百余口,可以帮助君。”赵岐素闻孙嵩高名,遂以实情相告。孙嵩将赵岐带回家,先步入庭堂,告诉母亲:“今日出去,交了一位可以共生死的挚友。”而后,孙嵩将赵岐迎入庭堂,设宴为赵岐压惊,二人把酒言欢。之后,孙嵩把赵岐藏匿在夹壁数年,赵岐在孙嵩家,著述《厄屯歌》二十三章。

再后来,唐玹遭到诛杀,朝廷大赦天下,赵岐这才走出孙嵩家。朝廷三公府听说赵岐的下落,同时征召赵岐。延熹九年,赵岐应司徒胡广征召,恰逢南匈奴、乌桓、鲜卑反叛,朝廷公卿举荐赵岐,赵岐被擢拔为并州刺史。赵岐欲向朝廷上疏安边方略,还未来得及送上奏章,又碰上朋党之祸,赵岐被免职。之后,赵岐将奏章整理,写出《御寇论》。

灵帝初年,赵岐再次遭遇党锢之祸,前后达十余年。灵帝中平元年,乱兵骤起,四方扰攘,灵帝下诏选拔原州部刺史、郡府二千石官员,有文武才干,可以为当下所用者。朝廷征召赵岐,拜为议郎。车骑将军张温率领汉军西征,进入关中。张温奏请朝廷,将赵岐补为将军幕府长史,另外率领一支汉军,屯驻在安定县。大将军何进举荐赵岐为敦煌郡太守。行至襄武县,赵岐与新任命的其他郡太守数人,被贼寇边章等人擒获。贼寇欲胁迫赵岐担任将帅,赵岐虚辞敷衍边章,得以脱身,后辗转返回长安。

及至献帝西迁长安,再次拜赵岐为议郎,稍后升任太仆。及至李傕在朝中专权,献帝派太傅马日磾安抚天下,以赵岐为副手。马日磾行至洛阳,上表朝廷,另外派赵岐为国家宣示圣恩。赵岐所到郡县,百姓皆欢欣鼓舞,说:“今日又看到朝廷来的使者车骑。”

当时,袁绍、曹操与公孙瓒争夺冀州,袁绍和曹操听说赵岐来到,亲自率领军队,前进数百里,奉迎朝廷使者。赵岐向他们宣示天子圣恩,劝谕他们罢兵,安顿地方。赵岐又修书予公孙瓒,为公孙瓒分析利害。袁绍等引兵离去,大家与赵岐约定在洛阳相会,共同奉迎皇帝车驾返回洛阳。赵岐南下,走到陈留郡,患上重病,一路跋涉,前后两年时间。袁绍等人后来并未到洛阳来。

献帝兴平元年,献帝下诏征召赵岐。此时,献帝准备东归洛阳,先派遣卫将军董承前往洛阳,修理宫室。赵岐对董承讲:“如今,海内分崩离析,动荡不安,唯有荆州地面地域形胜,西可通巴蜀,南可通交阯,谷物连年丰收,军械人马众多。赵岐虽然身患重病,年迈体衰,仍然有报国之心。臣愿意亲自乘坐牛车,南下游说刘表,可令其率领士卒,前来护卫朝廷,与将军同心协力,共同辅佐汉室。此乃安上、救民之良策。”董承随后上表献帝,派遣赵岐出使荆州,督促地方缴纳田租赋税。赵岐抵达荆州,刘表随后派兵前来洛阳,帮助修建宫室,军饷、粮食源源不断地输送至洛阳。当时,孙嵩寄居在刘表处,刘表不能以礼相待,赵岐向刘表极力称赞孙嵩,说孙嵩品行高洁,为人敦厚,而后,赵岐与刘表共同上表,推荐孙嵩担任青州刺史。因为年老有病,赵岐留在荆州。

曹操担任司空,举荐赵岐代替自己。光禄勋桓典、少府孔融也上表,推荐赵岐,献帝拜赵岐为太常。当时,赵岐已经九十余岁,献帝建安六年,赵岐去世。去世前,赵岐为自己选好墓地,画出季札、子产、晏婴、叔向四位先贤的图像,居于宾客位,又画了自己的图像,居于主人位,各配上颂辞。赵岐留下遗嘱:“我死之后,墓中铺上沙土,作为床铺,而后盖上珠帘,蒙上白布,把我的尸骸解散头发,放置在上面,覆以单被。当天下葬,安葬完毕,覆土掩埋。”赵岐生前著述甚多,有《孟子章句》《三辅决录》流传于后世。

赞辞如下:吴翁温爱,义干刚烈。延、史字人,风和恩结。梁使显刑,诬党潜绝。子干兼姿,逢掖临师。邠卿出疆,专命朝威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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